张茗:亚洲:全球太空事业的新生力量

 

    在美国太空事业徘徊于转型和不确定期、欧盟太空资金投入捉襟见肘、俄罗斯太空发展后继乏力之际,亚洲太空力量异军突起成为全球太空发展事业的新生力量,推动国际太空格局继续向多极化方向迈进。

 

亚洲国家集体崛起

目前,在全球9个能够独立把卫星送入太空轨道的国家中,5个是亚洲国家(中国、日本、印度、以色列和伊朗),韩国正在为成为第10个拥有独立太空发射能力的国家而努力。另外,巴基斯坦、朝鲜、印度尼西亚均确立了拥有独立发射能力的目标,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越南等国也在争取提升太空能力。

中日印三国的太空发展各具特色。近年来中国太空发展势头最为强劲。在2002-2011年的10年间,中国成功进行了87次轨道发射,占全球640次总发射次数的14%,居世界第3位,其中2011年进行了19次发射,首次超过美国,仅次于俄罗斯,今年更有望创出新的发射记录。截至今年7月底,在全球1016颗处于工作状态的卫星中,中国历史性地拥有120颗,超过了俄罗斯的110颗。

日本是传统亚洲太空强国,早在1970年,日本就发射了第一颗国产人造卫星,在运载火箭、深空探测方面具有亚洲一流、世界领先水平,在深空探测领域更是拥有多个亚洲第一乃至世界第一记录。1990年,日本率先开启了第二轮探月热潮,成功发射飞天号月球探测器。2003年,日本发射隼鸟号丝川小行星探测器,在时隔7年、总行程超过60亿公里后携带小行星物质颗粒于2010年成功返回地球。2010年,日本成功发射世界首支宇宙帆船伊卡洛斯号。

印度是世界上第7个具有自主卫星发射能力的国家,第5个掌握了一箭多星发射技术的国家,也是第6个启动火星任务的国家。印度现已掌握制造和发射运载火箭、人造卫星、地面控制与回收等技术,在火箭和卫星制造、卫星发射、跟踪、制导及控制等方面具备了相当强的实力。至今年9月,印度已累计发射100颗卫星。

 

区域合作难以开展

政治和安全上的猜忌妨碍了亚洲太空大国之间开展双边乃至泛亚区域合作。在双边层次上,亚洲太空大国之间的太空项目各自为政,彼此竞争,鲜有交集或合作。比如在月球探测上,日本有辉夜姬探月工程,中国有嫦娥探月工程,印度有月船探月工程。在多边层次上,存在中国主导的亚太空间合作组织(APSCO)以及日本主导的亚太地区空间机构论坛(APRSAF)两个竞争性的区域性太空合作机制。中国与马来西亚、巴基斯坦等开展太空合作,而日本则积极帮助越南、缅甸发展卫星。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还看不到建立泛亚太空合作机制的可能性。

就亚洲国家与世界主要太空国家的关系而言,美欧特别是美国对与中国开展太空合作十分排斥。目前中国是唯一一个被排除在重大国际太空合作之外的太空大国,国际空间站的大门也始终对中国关闭。日本、印度与老牌太空国家的合作较为顺畅。比如,日本液体N系列火箭及准天顶卫星导航系统的建设得益于美国德尔它液体火箭技术及全球定位系统的技术转让。近年来,印度与美国的太空合作也日益升温。

 

军事化趋势引担忧

亚洲太空军事化趋势令人担忧。近年来日本太空军事化有所抬头。2008年日本通过《宇宙基本法》,正式认可日本拥有非侵略目的的卫星,放弃1969年日本国会通过的明确规定火箭、卫星等的开发利用仅限于和平目的决议。今年6月,日本国会通过了修改后的《独立行政法人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法》,删除规定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活动限于和平目的之条款,进一步为发展太空军事技术自我松绑。至此,日本在法律上已完全突破军事禁区。日本已建成由7颗卫星(5颗光学成像侦察卫星和2颗雷达成像侦察卫星)组成的独立太空侦察系统多用途情报收集卫星系统,成为继美、俄、以、法之后拥有侦察卫星的国家,以及继美、俄之后同时拥有光学和雷达成像侦察卫星的国家。

印度也出现了太空军事化的苗头。2007年印度空军成立太空司令部。20086月,印度建立一体化太空机构,充当联结武装部队、太空部门与印度空间研究组织之间的唯一窗口。今年10月,印度又计划成立一个边境航天司令部,建设先进卫星系统监控边境。另外,美国加强与日本、韩国、印度等国的太空军事合作,包括今年10月美国与韩国签署强化双方军事太空合作协定,不仅无助于缓解亚洲军事太空领域的竞争和对抗,反而可能使亚洲太空安全局势进一步恶化。

 如何防止太空军备竞赛已经成为亚洲太空国家不可回避的重要任务。亚洲太空国家在保持积极的相互竞争的同时,应为维护亚洲的和平与繁荣以及太空的和平、稳定与安全做出应有的贡献。

(作者张茗系上海社科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研究员)

来源:文汇报 2012-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