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6日,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上海欧洲学会联合主办,上海市俄罗斯东欧中亚学会和上海市国际关系学会协办,上海社科院国际所欧洲研究室承办的“国际秩序变迁中的中欧关系与第三方因素”学术研讨会成功举行。来自沪上高校和研究机构的二十余位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幕式由上海欧洲学会副会长、上海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中心主任余建华研究员主持。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王健研究员在致辞中指出,当前国际秩序正经历深刻变革,欧洲作为多极化世界的重要力量,与中国在推动平等有序的多极化、普惠包容的全球化方面具有合作潜力。他强调,第三方因素特别是美国对中欧关系产生显著影响,建议通过充实亚欧会议等机制加强中欧第三方合作。上海欧洲学会会长、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丁纯教授从三个维度评价此次会议主题:一是第三方视角为欧洲研究提供新思路;二是美国作为“关键少数”对中欧关系的复杂影响;三是在大国博弈背景下探索中欧务实合作路径。他特别指出,7月欧盟领导人访华将为双边关系提供重要机遇。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助理孙德刚教授提出跨区域比较研究的新范式,强调应从全球视角认真审视中欧关系。他建议重点关注五个合作领域:全球秩序构建、全球治理、区域热点问题、新欧亚主义联动以及中欧班列带动的新陆权主义发展。
本次研讨会分为三个议题,分别由由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主任简军波,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长、上海市国际关系学会秘书长毛瑞鹏和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教授、上海市俄罗斯东欧中亚学会理事徐广淼主持。
第一节主题为“后俄乌冲突下的欧洲形势前瞻”。
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伍慧萍教授指出,欧洲正因美欧同盟关系的不确定性及俄乌冲突的冲击,加速推进防务自主化进程,但面临内部分歧、能力短板和对美依赖等挑战,但最终仍可能通过渐进式路径逐步实现战略自主。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院长张骥教授认为,马克龙在中国周边提出“第三条道路”表明,随着中美战略竞争加剧和欧洲地缘政治野心上升,中国周边正在成为影响中欧关系的新变量,这既为周边国家提供战略回旋空间,也为中欧关系增添新的不确定性。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韦宗友指出,特朗普执着于重启美俄关系,旨在通过缓和俄乌冲突、削弱欧洲负担、牵制中国、强化美国全球战略地位,但因美俄互信缺失、经济脱钩、对俄制裁和中俄紧密关系等结构性障碍而前景堪忧。
上海欧洲学会秘书长杨海峰提出,欧盟军事机动性建设作为欧洲防务自主的关键环节,虽反映了成员国应对俄乌冲突的安全紧迫性,但暴露出基础设施不兼容、标准不统一等系统性障碍,其发展进程将取决于冲突持续时间、美国战略调整和资金保障等三大变量,最终走向将深刻体现欧洲一体化在防务领域的可能性与局限性。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欧洲研究室助理研究员严骁骁指出,欧洲防务一体化在军费不足、产业碎片化和技术依赖的困境下艰难推进,其重新武装计划面临财政可持续性、制度障碍和指挥体系缺陷三重挑战,若美国战略收缩持续,将不可逆转地推动欧洲走向有限度的战略自主,但这一进程可能加剧俄欧安全困境并引发核保护伞可信性危机。
第二节主题为“特朗普2.0下的中欧关系”。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主任简军波提出,全球南方在中欧关系中具有双重属性:既是双方地缘政治竞争的第三方舞台,又可能通过“代理全球化”等新型合作模式成为中欧关系的连接纽带,关键在于能否通过地区间主义、规则融合和真正的多边主义实现“地缘政治融合”,而非陷入零和博弈的对抗逻辑。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中欧关系研究中心副主任、青年副研究员严少华认为,在中美贸易战背景下,欧洲面临一定经济冲击与贸易转移压力,但也给中欧创造合作窗口,可在新能源汽车等领域探索“小步快走”。
复旦大学南亚研究中心副研究员谢超指出,印度通过自身独立的“第三条道路”外交战略,展现出相较于欧洲更为坚定和自信的国际姿态,尽管印欧关系在经济与安全领域有所深化,但意识形态分歧仍是其根本性障碍。
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教授徐广淼以中挪教育合作为例,提出教育合作作为中欧关系中的一种独具特色的实践,能够在地缘政治紧张和战略分歧加剧的背景下,为双方保持理解、交流与协作提供一条可持续且具有缓冲功能的合作路径。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欧洲研究室助理研究员胡丽燕认为,维谢格拉德集团(V4)在俄乌冲突后呈现结构性分化,但这种分化正在走向重组,未来乌克兰重建将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提供新动力。
第三节主题为“中欧关系与全球南方”。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长毛瑞鹏指出,在全球发展合作体系面临传统援助国战略收缩与格局重构的背景下,欧洲正通过“援助转投资”的范式转型、道义形象维护与地缘影响力博弈的三重策略应对变局,这为中欧在可持续发展、多边机制和创新融资等领域创造了既竞争又合作的复杂互动空间。
上海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中心主任余建华认为,欧洲在中东事务中扮演着复杂且多元的角色,其安全、经济和规范性诉求在内部存在矛盾和分化。这既影响了中欧关系的合作空间,也加剧了竞争态势,未来中欧在中东将呈现合作与竞争并存的复杂格局。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东亚室研究员骆永昆研究员发现,欧洲自2020年以来显著加强与东南亚关系,标志着全球地缘政治变局下东南亚外交多元化发展的重要转折,但这一进展对华既带来合作机遇,也带来更大挑战。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南亚印度洋室副研究员李因才认为,非洲安全形势复杂恶化,域外安全力量收缩,非洲自身治理能力有限,中欧在非洲安全合作特别是反恐、能力建设和资金支持方面存在广阔合作机会。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欧洲研究室执行副主任戴轶尘表示,欧盟推出“全球门户”计划,试图通过高质量基础设施投资与中国“一带一路”竞争,但在资金、执行和南方国家需求匹配上存在挑战,在全球南方与中国既存在竞争又有互补。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欧洲研究室助理研究员王子夔指出,英国的全球南方政策在历史遗产和中等大国定位驱动下,兼顾价值观与务实利益,以绿色能源等领域为切入点,寻求与中国在全球南方的对等互补合作,同时应对大国竞争与合作的复杂挑战。
上海欧洲学会秘书长杨海峰主持了讨论和总结环节。在讨论环节,与会专家普遍认为,在国际秩序深刻变革的背景下,中欧关系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第三方因素既可能成为中欧关系的干扰项,也可能成为双方合作的催化剂。未来需要加强学术研究和政策沟通,为推动中欧关系健康稳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上海欧洲学会名誉会长徐明棋研究员在总结中指出,当前国际体系呈现三大特征,一是美国放弃公共产品供给者角色,转向“乱中牟利”;二是“南南合作”虽在发展但缺乏稳定领导核心;三是国际规则秩序碎片化加剧。在此背景下,中欧合作迎来机遇窗口。第三方因素是把双刃剑,未来研究应更深入区域国别分析,为决策提供精准支撑。